先翻閲檳城歷史再説

上个星期,槟城乔治市内数条中文路名在口语化与华语规范化的争议中,终于在以维护历史古迹文化的考量下,槟榔“律”与纽“冷”将继续保持,不再以“路”和“巷”取代之。

在短短的2个月内,槟城的中文路牌就经历了2次文化与历史的争议,从繁简体字之争到路名口语化与华语规范化之争,2场争议让热爱古迹文化的朋友群起捍卫文化遗产,也让州政府在做决策时,有机会倾听另一方的说辞,以便做出适当的决定。

其实中文路名口语化与华语规范化之争是不必要出现的,如果有人对槟城历史有一定的认识,以及有相当的历史人文修养。

去年乔治市与马六甲申遗成功,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城,成为全人类共同资产。我在《看重地方历史》一文中曾提到:“作为槟城人,熟读历史教科书,可能对于世界历史与国家历史有深刻印象,可是对于槟岛的地方历史,其文化的多元性、独特性及重要性(作为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城的条件),则茫然不知了(相信许多历史老师也是如此)。这种对于地方历史基本认识的落差,也间接阻碍民众对于居住地方的身份认同以及萌生归属感。”

如果对槟城历史有相当的认识,就不会把硬生生地把规范华语套在有历史痕迹的中文路名上。李耀祥的《用正体字何错之有?》和杜忠全的《尊重古迹的原生态》都有提到一个观点:我国华教历史有百年之久,也是海外华人社会之中,中文教育发展最蓬勃之地。难道槟城教育界先辈都不懂“路”和“巷”?而用“律”和“冷”的音译来取代?当然不是。

如果今天还有人觉得华语既然已经有了“路”和“巷”,却采用音译的“律”和“冷”,是矮化华语的做法,那唯有说自己已经曝露对槟城历史基本认识的贫乏而毫不自觉。

作为世界文化遗产城,槟城的特色是多元文化。除了华巫印不同种族、文化、宗教的多元文化之外,这里的中华文化也显露多元的特色,包括福建、广东、客家、潮州、海南等不同的籍贯文化,因此我们存有尊重与宽容的心态,以吸收及接受各种不同的文化,也造就我们的多元文化特色。

了解与尊重槟城的多元文化特色,我们不会觉得采用音译的“律”(路)、“冷”(巷)、“胡姬”(兰花)、“奇异果”(猕猴果)等字眼,是什么殖民主义糟粕思想啦,或者什么奴化思想啦之类的。虽然我国曾经是英国殖民地,可是没有多少人会觉得自己曾经被殖民政府奴役或极度剥削,因此我国可以用文明的方式来争取独立,摒弃血流成河、家破人亡的武装革命运动。

有类似极端想法(殖民主义糟粕思想、奴化思想)往往是持有“义和团”式的仇视西方文化的自卑又自大心理,而这种偏激民族主义思维也是往往从国外移植进来的,当然大家对于类似思维也只是以不成熟、封闭看待之。

路名是不可随意更改,因为它将失去原有的文化或历史意义,这不是危言耸听的。

举个典型例子,车水路的支路Jalan Zainal Abidin的原名为Jalan Yahudi(犹太人),为什么是犹太人呢?因为纪念那里有一座犹太人墓园。至于后来为什么要改名呢?只要看看路口的巫统大厦和翻开国际护照则可知其一二了。

槟城有一群文史工作者与学者经年累月在默默耕耘槟城的历史研究与整理,范围包括民间信仰、庙宇宗祠、古迹建筑、教育宗教等,他们花费了不少心血和时间撰写文章与书籍,做各种实地调查工作,以勘查史料的真实性及维护古迹的完整性。

对于大众来说,他们可能是默默无闻,但是他们确确实实是支撑槟城历史资料的一根根大柱子,他们是陈剑虹、张少宽、陈耀威、郑荣美、邱思妮、王琛发以及后起之秀杜忠全等,因此州政府在任何有关槟城的古迹或历史课题上,实在有必要向他们寻求专业的咨询。

正如上面所提到的,槟城人对于槟城历史是有理解的必要和义务,不然的话,我们就愧对世界文化遗产城的荣耀。至于那些想对槟城古迹或历史文化指指点点的人,奉劝他们一句话:先翻阅槟城历史再说!

(2009年11月20日)

延伸閲讀:

原文刊登于光華日報“島城啓示錄”專欄

新聞:《一人一信保舊路名》

新聞:《“律”贏“路”“冷”勝“巷”》

杨欣儒:《从理性与习性原则看待路名的译法》

杜忠全:《尊重古蹟的原生態》

李耀祥:《用正體字何錯之有?》

林玉裳:《喬治市路名“去本土化”?》

陳愛梅:《集體記憶獲認同——檳城中文路名之爭》

杜忠全:《維護文化遺產的原貌——喬治市中文路名爭端的核心議題》

楊邦尼:《路名的歷史角力》

李振輝:《規範什麽?》

歐宗敏:《看重地方歷史》


1 条评论:

匿名 说...

我是檳城人,但就這幾年才剛剛愛上檳城。22歲,才知道身為檳城人有多不了解檳城、惟這幾年間,檳城文化與堅持已開始在我許多朋友中萌芽;大家發現到原來檳城並不是只有光大或邱公司那麽簡單,生活是由歷史與文化堆砌出來的、希望我們這一班現在才剛開始認識應該不會太遲!

頂~